韩忠摇了摇头,眼神颇为复杂。“先帝驾崩之前曾与为父有言,若北境不率先起兵作乱,新君继位,为父不得领兵攻打北境。
先帝与远山亲如手足,事到如今,却成这般模样。”
此事韩布自然知晓,不过仁宗已故去多年,局势有变,旧情不在。“既是如此,父亲的意思是?”
“陛下暂时不会对北境下手,否则谁替他戍边?”韩忠抬眼望向窗外,脸上带着厚重的寒意。“若老夫所料不错,陛下要对武成王下手了……
且看宁毅如何行事吧,他可没有先帝的眷顾。
为父年事已高,西去之前或可再为大周尽些绵薄之力。”言罢,他手撑扶案,缓缓站起身来。“徐沧也好,宁毅也罢,还有朝中那些跳梁小丑……
安分便可,若有歹意……为父亲自送他们去见仁宗。
便是九泉之下,也算对得起大周这二十七位先帝。”
与此同时,京城的另一边,奢华的教坊司内,五彩的灯火和靡靡之音交织在一起。
韩英沉浸于荒淫之中,他斜靠在大厅中央,周围一群浓妆艳抹的女子。
左拥右抱,他眼神迷离,嘴角带着一丝邪笑。几盏酒杯摔落在案,酒水洒在怀中女子身上,浸湿的衣衫映得肌肤若隐若现。
任凭他如何挑弄,身边的女子各个低眉顺眼,娇喘连连。
“少爷,老爷今日已经回京,咱们要不要早些回府?”一旁的下人轻声问道。
“着急回府做甚?”韩英抬手捏着侍女的下巴,而后突然靠近,牙齿在对方肩膀之上狠狠咬下。“没看到本公子正玩得尽兴吗?”
“啊!!”女子吃痛,轻声叫唤起来。
见状,韩英拍了拍对方脸颊,拿起酒壶便将酒水倒在伤口之上。“再敢出声响本公子宰了你。”
“少爷啊,二公子此次立下战功,太爷定然刮目相看。咱们还是早些回府吧?”
“老二?区区庶子罢了,如何与本公子相较?”言罢,韩英站起身来。“让老鸨挑几个未过二八的处子送来二楼,让少爷我先解解馋。”
“少爷啊,如今已至亥时,今日若不回府老爷必然动怒。”
听闻此言,韩英满脸嬉笑。“父亲回来必然与爷爷相谈甚久,今日是顾不上我的。
看着吧,要不了多久陛下的赐婚圣旨就会送到府上。届时,哪还有机会来教坊司寻乐?”
下人面带疑惑,眼中满是不解。“您不是说四公主瞧不上您吗?既然她对您诸多不满,陛下还会招您为驸马?”
“傻子吧你?”韩英嘴角上扬,扫视一眼身旁服侍的女子,而后一脚将之踢开。“她在不在意重要吗?比起大周的江山社稷,她连尘埃都算不上。
小六子,你来说说看,是公主对于大周重要,还是咱们韩府重要?”
“这……这个小的不敢妄言。”
“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有什么不敢说的?你怕啥?除了嫡公主,今日我就算把庶公主骗回府上,陛下也只会小惩大戒。”话到此处,韩英脸上带着一抹阴厉。“你以为韩府是什么?是大周的擎天白玉柱,是大周的架海紫金梁。”
此话一出,小六子大惊失色。“少爷慎言啊,咱们……”
话未说完,韩英却是大笑着看向朝二楼厢房。“教坊司人多口杂,你怕会传到陛下耳中?
哈哈哈!所以你只能当个下人,而本少爷却是韩府的继承人。
小害与恶疾,何以较长短?无论少爷怎么玩,都是理所应当,不然你以为呢?”言罢,他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