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怡很忙,她一忙,回阳家老宅的时间就少,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也是来去匆匆。
阳海潮是妇唱夫随,欣怡在哪,他在哪,两人秤不离砣,形影不离。
这天晚上,阳妈向阳爸抱怨:“欣怡这么忙,海潮和你两个叫我准备十月的婚礼,这礼服也要提前几个月订啊,人都不见影子,我怎么去订哦,她喜欢西式还是中式婚礼?她娘家来不来人?都不知道,到时候礼数不足,又怕怠慢了她,大喜日子,她心里有想法总是不好。”
阳爸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自己看着弄,海潮说要热闹,你便热闹一些,不管什么式,你选的,欣怡肯定会喜欢。”
阳妈却不认同:“女孩子结婚,人生大事,哪有我全说了算的,还有你可向妈担过保的,今年我们可以抱孙的,欣怡忙成这样子,哪里有空帮我生孙哦,以后带孩子怎么办?哎……”
阳爸笑:“生崽的事,你儿子比我们急,你没见着前天回来,夜晚那动静。”
阳妈捂着嘴笑:“两人年轻,真能折腾,不过也没见欣怡肚子有动静。”
阳爸伸手拍了拍老妻:“欣怡忙完,至少要九月,这个时候要是有了孩子,后面会很辛苦,这个工程怕是做不好了,你儿子这个分寸还是有的,你放心,年前,咱家肯定会添人。”
阳妈回道:“咱家也不缺她那几个钱,那么辛苦干嘛,以后怀了孩子,就不做事,回来养胎,得了。”
阳爸马上提高了声音:“那可不行,以后啊,她还有得忙的。”
阳妈吓一大跳:“干嘛?”
阳爸搂着阳妈:“欣怡善良有原则,懂取舍,知进退,有些能力和手段,但是格局小,眼界低,经验不足,她还得历练历练几年。”
阳妈吃惊地看着阳爸:“你要干什么?”
阳爸嘿嘿地笑:“咱家业大,只有和我海潮两人,海潮可以放手,没问题,但是他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你看他那弄潮科技公司,好好的,很有前途,但是他没有精力,给关了,我看他可惜了许久。家具厂,他一直养着,做了那么多样品,弄了那么多专利,就是隐而不。全屋家装和装修公司用尽了他的心思,咱们家没有得力的人啊,我老了,脑子跟不上,不太济事了,欣怡可是个好苗子啊!过个两年,欣怡跟上了,他们夫妻双剑合璧,咱家可就不止三代罗。”
阳妈说:“欣怡忙起来了,那生孩子怎么办?”
阳爸笑:“那你不用担心,不过可能又要辛苦你带孩子了,你带大了海潮,帮我陪着妈,以后还要帮着带大孙子。”
阳妈应道:“我倒不怕辛苦,他们倒是早点送来啊。”
现在的阳海潮和欣怡,他们倒真不怕辛苦,前天在老宅,阳海潮不尽兴,家中老人,年岁大,一点声音都听不得,他们俩半夜折腾,动静有点大,吵醒奶奶,半夜叫桂姐陪她聊天。
欣怡第二天都不好意思下楼。
阳海潮拉着欣怡回他们的窝,尽情劳作,无怨无悔,要将前天他的遗憾补回来。
从广东回老家不久,欣怡爸妈天天吵架,不久两人便离了婚。
欣怡爸爸很快将和他偷情的寡妇引进了门,一楼一间铺面,后面有两间房,一个厨房,分给了欣怡爸爸和奶奶,二楼给了欣怡妈,三楼是欣然他们的。
欣怡妈年岁也大了,不再出去打工,给县城建行一个退了休的行长做保姆,没想到很快对上了眼,那个退休行长六十多,老伴前几年走了。
欣怡妈年轻时长得好,肤白貌美,经过这么多年蹉跎,年龄虽大,风情犹在,又很能干,很快与那退休行长对上了眼,两人同居,度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在欣怡妈妈的运作之下,曾欣然在农业银行谋到了一个编外人员的职务,没有编制,工资尚可,在这个小县城,说出去也算光鲜。
那寡妇春梅性格温和,没什么脾气,带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她人勤快,帮着卖香,还贩些水果什么的在楼下铺面卖,照顾欣怡爸和她奶奶,看顾自己的儿子,把家里收得井井有条,四口人倒是过得和和气气。
欣怡以前那楼顶阁楼就让给了那个十几岁的男孩子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当有得人可以指望剥削的时候,他们会拧成一团绳,尽情地欺负着你,当你从中逃离后,他们又各自会找回各自的位置,继续前行。
你的离开,世界照转,他们很少再提起欣怡,仿佛欣怡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云姨有天在街上碰到欣怡的母亲,她人胖了好多,白嫩了一些,穿着一袭旗袍,有种老来俏的味道,云姨问:“有你家欣怡的消息没?”
欣怡的妈停了一会,好像在回想一个不认识的人,许久才说:“那死丫头,死在外面,都没人给她收尸,提她做什么。”
我们的所有痛和伤,其实只有自己知道,没有人能感同身受,所以不必自怜,在你的心里,你是最贵的。
最爱的人,应该是你自己,那些伤痛在别人眼中不值一提,所以你要努力爱自己,不去想那些伤心往事,要养成一种让自己快乐的能力,没有人比你更爱自己。
欣怡很累,看到彭氏科技园一栋一栋房子里面,她做的东西一点一点完工,她很快乐。
开车回深圳途中,欣怡经常看到她做的广告,她看着,心里想着:“这块广告是我设计的,这块广告牌是我安装的……”仿佛在捡地上散落的星星,那种快乐的心情无以言表。
欣怡不大回想过去,一切都在向前,她整天都是开心的。
阳海潮对欣怡很好,他对她极为包容和宠溺,只要她想,只要他有,恨不得性命都可以给她,这种满满的安全感,慢慢弥补着她小时候缺爱的那个洞。
很多时候,欣怡从梦里惊醒,阳海潮马上会醒来,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轻轻地抚着她的背,慢慢叫着:“宝宝,别怕,你有我呢,我在。”
有个周末,刚辅导完莎莎,阳妈见缝插针带着阳海潮和欣怡去了本市一家最出名的老字号礼物订制店,让欣怡和阳海潮去选礼服,量尺寸,阳妈恨不得将每一套衣服都给欣怡订过一套:“欣怡,你穿这个肯定好看,欣怡,这个也不错,这个也行,咱们都要,到时候你喜欢哪套穿哪套好不好?”
店里老板马上说:“正式的一套就好,敬酒服,问口迎客服多几套选没问题。”
欣怡有点眼热,从小到大,记忆中,除了那件她套上去还要大不少的粉红羽绒服,她的妈妈就没有帮她选买过衣服,也没有人这样殷切地问过她的想法,从没有长辈这样重视过她。
欣怡眼有点热,不知怎么的,张口便叫了一声:“妈,您眼光好,您帮我挑,您挑的,我都喜欢。”
这声妈,阳妈停了一下,看着欣怡,眼角带笑,好生开心:“唉,欣怡,乖,好,妈帮你挑,妈一定会让你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
欣怡的眼泪瞬间便流了下来,阳海潮伸手将欣怡拉到怀里,给她擦着泪:“宝宝,别哭,就算不是最漂亮的,你丑成猪八戒,我也会要你的。”
欣怡被他气笑:“我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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