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白的皮肤,空洞的双眼。
此刻他所面对的女人,阴冷犹如一具行走的活尸。
“所以呢,你想要干什么?”丹朱用那双透不进一丝光亮的双眼注视着温简言,语气冷漠,“我以为我之前说的已经很清楚了,我只会将你带到负六层,在此之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要做什么我一概不管。”
她向前迈去一步,神情似有厌烦。
语气中没有杀意。
似乎只是心情不好而已。
“!”玛琪瞳孔一缩,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目光向下落去——地面上,鲜血色泽的诡异花枝犹如活物般向前窜动,缓慢地向着温简言的方向爬行着。
与其说是想杀人,不如说……是想清除一切挡在面前的障碍。
她吓得脸色惨白,下意识地张口想要提醒。
但温简言却在此刻开口了。
“我知道。”
他似乎没看到向着自己游走而来的枝蔓,双眼目视前方,脚下生根般一动不动,“我只是想向您提供我的帮助。”
“现在霸占着船长宝座的是我的一位故人,而我想要阻止他。”温简言紧紧注视着不远处的丹朱,眼珠一错不错,不放过对方面上丝毫的情绪变动,“我们的利益暂时一致,或许可以互帮互助。“
地面上游走的花枝停顿住了。
“……”丹朱眯起双眼,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温简言,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温简言任凭她打量着。
不远处,女人的双瞳呈现出死灰般的质地,她的视线阴冷,如影随形。
不知不觉中,温简言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布料牢牢贴合在皮肤上,时间变得如此缓慢,每一秒都像是一个世纪。
不知道过去多久,丹朱终于开口,打破了死一样的寂静:
“……故人?”
“谁?”
“神谕新任副会长,塔罗师。”温简言顿了顿,说,“……您应该在前十竞争赛的庆功宴上见过他。”
“啊,他啊,我确实有印象。”
丹朱回忆了一下。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咯咯笑了起来,“啊……原来是这样,绅士那家伙恐怕气坏了。”
这话来的莫名其妙,温简言反射性地想追问,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是明智地将所有的问题都咽了回去。
不过,也幸亏是这一笑,眼下紧张的气氛总算有了些微的缓解。
丹朱看上去也终于不再像个没有情感、只余冰冷的死尸,而更像是一个会说会笑的活人了。
温简言的心稍稍放下一点。
丹朱看向温简言,上上下下打量着他,似乎在评估和他合作的可能。
几秒之后,她开口了:
“你说想阻止你的这位‘故人’,那么,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温简言心下一紧:“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到什么程度?
冥冥中,似乎有不祥的钟声在耳边回荡,令他心脏狂跳,掌心冰冷。
“我的意思是,”
丹朱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她用那双空洞的,犹如死人般的双眼凝视着温简言,嗓音甜美轻缓,犹如某种诅咒,附骨之疽般顺着人的脊柱盘旋而上:
“如果想要阻止他成为船长,就必须杀死他——这种事你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