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我受难,苏夜枭这会儿也是正经了,她像是小学女同学跳皮筋一样,用大长腿一个神龙卷尾,接着右手单刀一旋,那肉线立时断了。我瞧着她如此大义,虚弱伸出大拇指,点赞道:“女中豪杰。”
“这时候还贫嘴。”桑鱼也是个狠人,怕我二次受伤,居然趁我毫无防备,猛一脚给我踹进了右边的甬道里,接着对着宝财道:“快给他止血!”这真是活祖奶奶!我还没流血致死,已被她一脚踹死了!
说实在的,除了小八,眼下三人估计是这次队伍中武功最好的了,因为夜枭手中拿着久久不会熄灭的蜂蜡烧火棍,双刀只出了一把,这会儿觉得碍事,左手一摆,那烧火棍凌厉地插进了土璧之中。
“难怪,小八千疮百孔,这丫头一点没伤了,敢情她内功了得啊。”宝财看着身旁钉的死死的火把,不禁擦了把冷汗。
我同样吞了口唾沫,点了点头:“黑山军里高手众多,她单枪匹马来打野,那肯定是有绝对的自信啊。”
宝财这回饶有兴致:“你说他们三个哪个强?”
我翻了个白眼道:“咱三累赘,帮不上忙也就算了,现在还顾着看戏呢?”
宝财道:“哎,我哪里看戏了,我在队伍里这不是承担着奶妈的角色嘛,我在给你疗伤是不是。”说的也是,三个主攻加一个最强辅助上场,我一拖后腿的在这里,想想也是可悲。
中心圈的四个人随着那肉线一根根脱出,分别站于四角。小道士带的是桃木剑和凌霄,在这种空间里嚯嚯不开,我立是站起身将手上的蒙古刀丢给了他。桑鱼除了打远线的武器归尘鞭,还有一把寒气逼人的蛇形金刀,刀身有刚才切断肉线留下的一抹血红,看着有一丝丝的妖异。
“这样下去,无休无止,也不是办法。”苏夜枭一脚顶在土壁上,呈现大鹏展翅之姿。
“火克木!”小道士道:“苏姑娘!”
苏夜枭一下被点,立马拔出那烧火棍,一个旋身斩断迎面而来的肉线,她招式凌厉,那妖树似有灵般,齐刷刷袭向了她。眼看她头顶一片肉线,小道士拔出了凌霄,一个舞动,苏夜枭头顶密集的线似是受到了极大的恐惧,齐齐缩了回去,且散出一股头丝被烧焦的味道。
凌霄,那可是根正苗红,令诸多邪物闻风丧胆的宝剑呀!它一下场,我和宝财面面相觑,不禁腰杆子也直了直。苏夜枭向小道士露出一个感恩的笑容,二人配合默契,一个用剑一个用烧火棍,那肉线噼里啪啦在小小空间里炸开。从一开始的张牙舞爪,到后来的畏畏缩缩,真是有种被打怕了的感觉。
“有意思,现在不猖狂了!”桑鱼看向夜枭:“这树邪性,斩草除根,一把火烧了,以免它再害人。”
苏夜枭点了点头道:“确是。”说着,便是走近那巨树,然则小道士却是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且慢!”
“怎么了?”夜枭不解。
小道士望着那流着鲜红血液的树干直至地下,随之蹲下身用我的蒙古刀豁然插入,向下一划拉,更多的血涌了出来,身旁的阿古不经意地拉住了我的手臂,眼眸里带着一丝恐惧,我按了按她冰凉的手,宽慰道:“别怕!”
“你们看,这树周边有一条条凹槽,那精血布满凹槽之后,又以极其快的度到了最外圈的凹槽里!”
小八话音刚落,只听咕噜一声,明显的机关声音,我想着不会触动了什么危险,第一反应让身边的阿古跑。然而正在我拔腿之际,小道士忽然喊道:“等等!”
只看不死树前的一块巨大的地面忽然沉了下去,接着又是一声“咕咚”,新出来的地面上,出现了一张祭桌,上面还有一个青铜碑和祭祀铜炉。
好玄妙,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地面变身的画面,不禁感慨,古人脑子里的那些精细和奇思妙想。
“由血触机关。”小道士皱起了眉头:“这是一种很凶的祭法。”
的确,这些土尸在成尸体之前便是人,现在看来是被养在这洞穴之中,用来滋养这棵树,目的还是为了献祭。我心下鄙夷,怀揣着无限的好奇心,小心走近,宝财找出了自己的眼镜,好奇查看。
祭祀碑为传统的长方形,四边角兽状的立体雕刻,左上角的雕刻是一个人面虎身,有九条尾巴的兽。右上角的是老虎身体,有九个头,但奇怪的是那头长着一张人脸。左下角有个面部狰狞的怪物,似人非人,有一条像豹子一样的尾巴,右下角的是人面马身,带着一双翅膀的怪物。这些东西雕得精细,这样的工艺水准,这青铜碑拿到现代是要家致富的存在。不过许是青铜色的缘故,四角灵动的立体雕刻给人一种怪异,阴森森的感觉。而且这些东西的姿态都是以动态雕刻的,栩栩如生的样子,活脱是要从那青铜碑上脱离出来。
“这雕的是啥?”我忍不住问。
小道士回道:“是昆仑山上的四大守护神,以陆吾为,其他三个分别是开明兽、英招和西王母!”
“又是昆仑?还都是山海经中的神兽!”宝财愕然道。
小道士也是困惑不已:“太奇怪了,这是琅琊,怎么会出现那么多昆仑的东西?”
对啊,这隔了十万八千里的,这祭台给了我一种张冠李戴的感觉。
“除了神兽,你们看看文字。”桑鱼道:“看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我蹙眉,道:“这些文字特别,你们看,这些线条回环曲折,线条中有鸟,鱼还有类似虫的图案,这些古文字得薛嵬在才行。”
宝财接过话道:“啊,对,差点忘记了他是考古系的。”
“啥考古系?”小八隔着我们老远,但还是听到了我俩的对话。
我摆了摆手,道:“不打紧不打紧,不过,你们看这地方真奇怪啊,上面一个祭祀台,下面又百转千回的那么多甬道,那么多的玄机。”
小道士望向顶部的土壁道:“恐怕,上面祭祀台只是掩人耳目的。”
“掩的就是下面这个祭祀台!”桑鱼望向小道士。
“那俺们是误打误撞进了这个被掩的地方了?”
小道士摇了摇头,道:“如此之多的土尸拽了我们所有人下来,怎会是误打误撞,恐是想用这地下,将我们一网打尽,且以我们为祭。”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种想法在脑海里生成:“她是断定了我们出不去啊!”
“听你们这一说,这地方和水门村好像不一路啊,那我们祭的到底是谁啊?”小八道:“俺这要死,好歹也知道为谁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