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得告诉彭敬,周诚抽时间去了趟县城。
照西县在彭敬雷厉风行的手段下,除了尚未痊愈的天花患者外,再没有新感染的患者。
周边几个县控制的也比较好。
这场传染病算是过了。
“隋知州和夫人都死了?不会是死于天花吧?隋大哥没事吧?”
周诚对光风霁月的学神隋大少颇有好感,那样的人物在他这个学渣眼里就是高不可攀的明月。
他真不希望他有事。
隋玉瞻那人纨绔轻浮讨人嫌,嘴又贱,反正没什么矫情,死不死的他倒是不大关心。
彭敬神情凝重:“隋知州和隋夫人都染上天花,不过,隋知州是被隋夫人所杀,隋夫人杀了丈夫后自杀。
隋玉良和隋玉瞻不知所踪。”
周诚震惊,这是什么情况?
知州夫人杀了知州大人然后自杀?
周诚脑补了一出宅斗大戏。
隋玉良没死就好。
安慰彭敬:“隋大哥吉人自有天相,我相信他不会有事的。”
“但愿吧,隋玉良最大的心愿就是能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惊才绝艳的天才却被山匪毁了,这一生无缘进入朝堂。
以他的才干教皇子公主都使得,如今却只能在小小的书院做夫子。”
彭敬抿紧唇角,眼神忧郁显得忧心忡忡。
既担心好友,又为今年的干旱愁。
周诚见他心情沉重,转移话题说起水窖的事。
“水窖?”彭敬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转瞬间双眼亮了起来。
“这是怎么个做法?”
周诚仔细讲解了一番,将挖水窖的方法和三合土的配比交给彭敬。
“大哥可以让各村各镇派几个人去大营子沟学一学怎么做,寻找水源得他们自己想办法。”
照西县面积大,大营子沟在最北边,与它距离最远的村镇相距近百里,若是来大营子沟取水着实太远。
“先前听一名猎户讲陈家集东边大山里有几眼泉水,出水量很大,几十年前大旱泉水未曾断过。
这大山里肯定有水,我召集些经常进山的猎户去瞧瞧,再多寻几处。
时间紧不用每家都打水窖,每个村先打两三个大的应应急。
尽最大可能让附近几个县的百姓不用去逃荒。”
逃荒的百姓实在没活路了最后就成了流民,一些人为了口吃的无恶不作,在官道上拦截、对沿途的村镇烧杀抢掠。
最大的受害者就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流民数量太多会是非常大的隐患,堵不如疏,最好的办法就是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周诚把竹炭的用处和优点、烧制方法告诉彭敬,又给了彭敬二十个金锭,以防急需用钱。
彭敬没跟他客气收下了金锭。
县衙出来周诚去了趟陈家集。
去瞧瞧陈芸娘的娘家人最近如何。
陈家集有几个村民死于天花,其中包括当年造谣毁了陈芸娘名声,夺走她亲事的本家堂妹。
天收了,倒是不用再报仇。
同样造谣姐姐的陈丽娘和她儿子也染上了天花,不过她运气好熬过了一劫,没死成。
陈家其他人幸运的没被染上。
陈父陈母身体就那样,好不了但也还能熬个几年。
一番寒暄后陈满仓主动说:“妹夫,实在对不住,欠你的银子现在还没还,我们卖掉些粮食先还你一些,剩下的还得再拖几年。”
两次兵役,陈家欠周诚的银子越来越多,第一次借的还没还清,去年又欠下。
可银子不好挣,一个冬季兄弟俩都没能在镇上、县城找到活儿干。
这两年陈家存下不少粮食,虽说增加了几张吃饭的嘴,一日两餐话倒也够吃两三年。
地里的庄稼成片成片的晒死,有点家底的人家都在屯粮。
近来粮食价格涨的有点猛,红薯能卖到五文一斤,红薯粉条二十五文,糙米涨到三十五文,麦粉涨的就更高。
如此高的价格,粮铺都已经买不到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