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昀迟看着他:“那就等你顺利做完手术。”
虽说要认真考虑,但光想一想就还是高兴得不得了,温然捧住顾昀迟的脸,在他唇边亲了一下:“其实我以前有幻想过读研究生,我想学到更多的东西。”
十几岁前去学校的次数屈指可数,高中时在预备校度过的时间加起来也只有半个多学期,并且伴随着压抑、沉重的压迫与阴谋,而直到大学,据顾昀迟所知,每一次参加大型比赛,温然从未上台领奖——害怕照片流出被现,大学结束时他甚至连毕业照都缺席。
温然应该要有一场轻松自在、坦荡荡的校园时光,像一个正常人那样。
“我现在充满信心了。”温然手撑在顾昀迟脸侧,低头看着他,没头没脑地问,“顾昀迟,你的军官证呢?”
“外套口袋里。”
温然迅下床,去不远处的衣架旁,手摸进军服外套的口袋,将军官证拿出来。
他背对着顾昀迟打开军官证,看不清又不太熟悉地摸索一番,拨开信息卡隔层,把夹在下面的那张东西扯出来。
借着昏暗的光线,温然依稀辨认出照片上并肩而立的两个人,他仔细看了会儿,把照片塞回去,合上军官证,拿在手里带回床上。
将军官证放到自己枕头底下,温然拍一拍枕头躺下去,满足道:“好了。”
顾昀迟手搭在他小腹上,问:“哪里好了。”
温然却闭起眼睛,宣告即刻要睡觉,顾昀迟便转身关了灯。
黑暗中听着彼此的呼吸许久,温然忽然说:“我前两天看到那份文件了,你也知道了吧?其实我还是很难相信。”
顾昀迟额头抵着温然的肩,声音低又平静:“你指哪方面。”
“在看到文件之前,我觉得也许七年前你是有点喜欢我的,只是没想过要和我结婚。”说完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充一句,“我不是说一定要结婚,只是没想过结婚的话,就不能算是非常喜欢。”
结果就是这句补充被顾昀迟抓住了,说:“所以你那时候想过要和我结婚。”
温然紧急否认:“没有。”
“那看来你也不是非常喜欢我。”
在被子下抠了抠手心,温然最终承认:“好吧,偷偷想过。”
顾昀迟的手顺着温然的左手心滑下去,捏住他瘦瘦的中指,指腹在上面摩挲过半圈。
他说:“以后光明正大地想。”
第二天早上,温然照常洗漱完,然后坐到移动病床上,神外科的医生在他头上画好标记,将他推出病房。
走的是专用通道,一路通畅且安静,到达手术室门口,等候的十来个人从椅子上站起来,陶苏苏看了看温然的脑袋,吸着鼻子说:“你被画得像个西瓜。”
温然躺在枕头上笑一下:“准备开瓢了。”
宋书昂劝他:“避谶。”
“等你好了,再送你张一百块的蓝玻璃充值卡。”周灼说。
“你别太大方了。”温然看向温睿,“前哥,好好做人。”
也就他眼神不好,没看到温睿嘴角上的一小块青紫,是昨天没好好做人的证据之一。温睿就这么被温然误打误撞地提点了,轻咳了声,道:“小屁孩,大人的事别管,安心做手术。”
方以森只是和温然握了握手,没说什么。
还看到人群外的贺蔚,旁边站着一个穿白大褂双手插兜的omega,大概是池嘉寒,刚好有空便一起过来了,温然朝他们挥挥手。
贺蔚打了个响指:“小述老师,做完手术请你去口腔科看牙哈。”
池嘉寒扭头白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