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温睿所说,站得太高容易变成靶子。
在顾崇泽接管柏清的半个月后,一张旧照片在都引起轩然大波。
照片背景是在某个会所包厢,里面有三个人,一个是死去的唐骅,一个是当年造成飞机失事的机长,一个是在镜头焦点之外的虚化人影——像极了顾崇泽。
一时间,十多年前那场尘封的空难毫无征兆地被暴露在公众视线下,曾经那些关于私生子谋害继承人夫妻的猜测和传言如得到证实一般,迅占领媒体与民众争相议论的中心。
很快,柏清方面作出澄清,称那张照片中的第三个人并非顾崇泽。而顾崇泽也表明会配合警方的一切调查,并尽快查清谣言的源头。
当然这些都只是表面,温然知道顾崇泽早被叫去了鸾山一趟,目前还没有回柏清,而与他一损俱损的陈舒茴,这两天也正神经紧绷慎之又慎。
顾崇泽敢接受警方调查,第一个原因大概是唐骅和机长早就不在人世,死无对证,第二个原因,温然猜测顾崇泽当时并没有过多参与,而是起牵线作用,最大程度置身事外。
温然想给顾昀迟消息,问他现在是在国外还是都,有没有看到那张照片。但想想他必然第一时间就会得知,温然看着屏幕很久,还是退出了聊天框。
消沉与绝望大于震惊和恍然,温然坐在课间吵闹的教室里,想到自己这十年来是被顾崇泽这个害死顾昀迟父母的嫌疑帮凶之一操纵着,近半分钟,他都艰难到无法喘上一口气。
“我真的觉得你生病了,你已经好长时间都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陶苏苏问,“你到底碰到什么麻烦了?”
温然看向她:“我可不可以请你帮一个忙?”
“你说。”
“顾崇泽如果去你爷爷的茶庄里,你有办法提前得到消息吗?”
“一般肯定是让助理提早订包间,这个属于客人的隐私,保密工作一向做得很好的。”陶苏苏略一思忖,“没关系,我帮你想办法,你等我通知!”
没过几天,周一晚上,温然吃过晚饭,正在核对工作室来的配件,陶苏苏的消息弹来:今晚九点半,他会到4号茶室
紧接着又:你是不是要过去?我来接你,不管你要干什么,我申请参加!
温然没有拒绝:好,你让司机把车子停在路口
他从书包里翻出一个小小的盒子放在一旁,继续核对配件,直到陶苏苏打电话叫他出门。
到达茶庄,一下车陶苏苏就带着温然去了一间茶室。所有包厢依山傍水,透明露台外是辽远的怡人山景,温然没心思欣赏,从小盒子里取出一枚指甲盖大小的窃听器,问:“可以放吗?”
“太刺激了,我的妈呀。”陶苏苏兴奋地捂着胸口深呼吸,“让我想想,他的保镖肯定会先搜一遍茶室的,得找个绝对隐蔽的地方放才行。”
温然扫了眼桌子,问:“能塞到茶宠里吗?”
“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万一他往上浇茶怎么办?”
“来谈事情的,不是为了喝茶,应该没有那个心情。”温然从口袋里摸出一小片圆形泡沫双面贴,“塞进去以后固定住,就算摇动也不会出声音或者掉出来。”
他将茶桌上的茶宠一个个拿起来看,挑出一只最适合的金蟾,取出它口中的钱币,将贴着双面胶的窃听器小心地从那道口缝中推入,又找了根牙签伸进去按了按,确保另一面与茶宠内部贴合,最后把钱币塞回金蟾嘴里。
陶苏苏抓起来晃了晃,没动静,她比了个ok的手势,拿着茶宠跑出茶室,温然听到她问:“阿姨,这间有客人啊?”
“哎呀,苏苏来啦?对,等会儿客人就到了,我来把东西备着先。”
“哦,那我也看看,学习一下!”
进了茶室,交谈声渐渐模糊,几分钟后陶苏苏回来,胸有成竹:“没问题了!”
温然点点头:“谢谢你。”
“客气什么。”陶苏苏在他身旁坐下,“我以前还真以为顾崇泽是好人呢,谁知道突然爆出这么张照片,也不知道里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他。”
“你是为了顾昀迟才这么做的吗?”她问温然,“你要把录音给顾昀迟?那得保证今天顾崇泽说了一些可以作为证据的话才行。”
温然回答:“我只是想知道他们下一步打算做什么。”
“他们?你知道和顾崇泽见面的人是谁?”
“是我妈。”温然垂着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