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问。”
温然就很有眼色地不再废话,打开纸袋,拿出一个牛角包低头啃起来,一边啃一边小心地注意着不把面包屑弄到座椅上。
车子开动几分钟,顾昀迟看着前路突然问:“颈环档位调低没有。”
“嗯?”温然嚼着面包回想片刻,“是最高档位,我怕信息素散出来。”
顾昀迟啧了声:“调低。”
不敢多问,温然连忙照做,档位甫一调低,a1pha信息素便卷绕着面包香飘进鼻子里,大脑都跟着清醒几分,温然才明白顾昀迟一直没将手环档位调高,始终释放着信息素。
从头到脚都再次舒适起来,温然舔舔嘴边的面包屑,真诚的语气:“你真的很好。”
话毕,顾昀迟却皱了下眉,道:“吃东西的时候别废话。”
明明是夸奖,居然被他说是废话,温然实在不懂顾昀迟不爽的点,悻悻地继续吃面包。
在车子拐入温家大门外那条林荫大道的路口前,已经吃掉五个牛角包的温然鼓起勇气开口:“就在入口停下吧,然后我走回家。”
“我送你回家让你觉得很见不得人是吧。”
怎么会被理解成这样,温然愣了愣,立即解释:“不是的,我怕被家里人看到,不知道我哥昨天在不在家过夜,而且门口有他的保镖,要是被他们知道你送我回来,可能会以为我和你关系很好。”
交谈间已经到了路口,顾昀迟在树下停了车,反问:“关系很差你昨天还跑来我家。”
“其实不差,对吗?”温然不等顾昀迟回答,接着说,“但是我不想被他们知道。”
就算陈舒茴没有下达要他与顾昀迟保持距离的指令,温然也不想被温家人知道他和顾昀迟关系不差。
顾昀迟抱着手靠在椅背上,轻描淡写:“知道你喜欢偷情了。”
令人费解的结论,重达十吨的黑锅,温然呆滞道:“你怎么能这么说……”
“下车。”顾昀迟态度干脆。
“哦……”不知为何很想多待一会儿,也许是想再闻闻顾昀迟的信息素,温然折好袋口,却迟迟没有开门下车。犹豫几秒,他说,“我哥昨天把方以森带回家了,还让好几个保镖看着他。”
没任何惊讶,顾昀迟道:“你哥做这种烂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确实……而且他明明在外面有房子,这次却把人带到家里,我担心我妈回来之后看到方以森,会朝他脾气。”温然低声说,“他已经是受害者了,为什么还要承受这些呢。”
“你愁也没有用。”顾昀迟看他一眼,“不关你的事,也不是你能管得了的事。”
“但我还是很替他难过。”温然抠抠手指,“我还听到我哥问他遗书是不是不想要了,感觉不是什么好事。”
“方以森被你哥关起来的那段时间里,他母亲去世了,没见到他最后一面,只留下一封遗书。”顾昀迟看着前方大道,尽头是温家黑色的大门,“遗书被你哥收走了,作为拿捏方以森的筹码。”
温然呆了很久,才说:“原来是这样。”
母子俩一脉相承的手段——以他人的软肋来制造可以为自己满足欲望的有利条件,不管是打造出一个高匹配度omega,还是抢走遗书。
就像现在坐在车里的他和顾昀迟,一个利用方,一个被利用方。
温然又说:“对不起。”
“只是告诉你事实,不用散思维又在这里道歉。”顾昀迟按了车门解锁键,“下次说对不起之前想清楚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错,需不需要自己来道歉。下车。”
还没悟透他的话就被再次驱逐,温然有些反应不及,却还是马上打开车门。在脚抬出去之前,他回头对顾昀迟说:“谢谢你释放信息素给我,我好很多了,要是你这两天也有空,可以随时叫上我去你的老师家吃饭,我没问题的。”
“知道了。”
温然就笑一下,下了车,站在路边看顾昀迟离开,才往家里走。
门口的保镖没多给他眼神,应该是温睿的人,只负责看守方以森,不一定会将自己彻夜未归的事汇报上去。温然推开家门,芳姨正起来做早饭,见他从外面进来,诧异道:“怎么这么早起,去哪里了?”
“去买了面包。”温然含糊地撒着谎,“您不用准备太多早饭,我再热个牛奶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