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沉闷的撞击声让我和吴凌止住了脚步,随后,我就又听到了两道急促的呼喊声。
“庭柯!”
“周总!”
我飞快转头看去,只见林杳杳和曾智都慌张地朝着同一个方向跑,那个位置是周庭柯刚才站立的位置。
是他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我的脚下意识动了,想要去看看他到底出了什么事,可也只是动了一步就及时清醒,顿住了脚步。
我不能去。
他有林杳杳这个正牌女朋友在,还有曾智这个助理在,用不到我的帮助,更用不上我的关心,因为,那不合时宜。
于是我转身扭头准备离开,可我的手却被吴凌拉住了:“洛洛……”
其实我有些搞不懂吴凌的意思,明明她是支持我与周庭柯再无纠缠的,可她有时候做出来的举动却又让我疑惑,觉得她又像是在撮合我和周庭柯继续在一起。
比如此刻,她抓着我的手,没说完的话从眼睛里流出来了,那个意思就是让我不要丢下周庭柯不管。
或许,她只是觉得周庭柯是我们的财神爷,面子功夫总要做一做,所以才不想让我在这个时候走人,显得太没有人情味。
可我必须走。
理智告诉我,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带给我的将会是更多的麻烦。
可此时,曾智急切的声音响起:“周总晕倒了,需要去医院,白经理,能拜托你帮忙把车开过来吗?”
他没叫我嫂子,叫我白经理。
我就没有了推脱的理由,迎着吴凌带着期盼和急切的眼神,我点点头,二话不说,赶去开车。
事实果然如曾智说得那样,周庭柯昏得很沉,我们几个人合力艰难地把他抬上车后座,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我都坐进了驾驶室,准备驱车赶往医院的时候,曾智却又急急叫了一声,就下车了:“等我一下,我得取个东西。”
再上车的时候,他的怀里抱着一盆小小的花。
“我以为什么重要的东西,值得你在这个关键时候跑一趟,原来就这一盆花?”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吴凌先炸了。
我从后视镜里却看到曾智小心翼翼却又无比郑重地将那盆花护在自己怀里,笑得有点憨:“宝宝你不知道,这可是我周哥的宝贝,跟嫂子一样,都是解药。”
他又开始叫我嫂子了,这个曾智的嘴巴,比六月的天变得还快。
我扫了一眼曾智怀里抱着的那盆花,总觉得那盆花有一点眼熟,但我还没来得及细看,曾智已经抱着花开始往车厢里钻了。
我下意识地看向车门外站着的林杳杳,我这车子本来就小,车厢空间非常有限,摆了一个高大的周庭柯再挤进来一个曾智就没空间了,没有林杳杳的位置了。
我为难地看了看吴凌。
没想到曾智先开口了:“林小姐,刚才我就说你还是走吧,周哥都是被你给搞成这样的,你就别跟在他身边刺激他了行吗?”
“可是我不放心他……”林杳杳又开始咬嘴唇了,委屈和脆弱很快就溢了出来。
曾智却一把打断她:“主要是车子也坐不下,周哥现在情况危急,你多耽误一秒,他就多一秒钟的危险,你是想要周哥出大事吗?”
林杳杳把剩下的话咽回去了,她替我们合上了车门。
我启动车子,从后视镜看去,她在一片暮色沉沉中,身影越来越小。
我以为林杳杳就此放弃了黏着周庭柯的机会,但她超乎了我的预料,在我们把周庭柯送进医院的半小时以后,林杳杳也出现在了医院。
她的手里还拎了一份外送的粥和小菜,脚步轻轻地进了病房,小心翼翼地将饭菜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彼时,曾智赶着去给周庭柯办住院手续,吴凌也因为医生的叮嘱出去给周庭柯买饭了,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守着依旧昏睡的周庭柯。
刚才林杳杳推开房门走进来的一瞬间,我还以为是吴凌。
“我刚问过医生了,医生说庭柯是低血糖晕倒的,一定是最近饮食太少又不规律导致的,所以我带了饭菜来。”林杳杳放好了饭菜,然后转身看我。
让我意外的是,即便病房里如今只有我们二人独处,她的脸上没有嫉妒也没有怨恨,而是一种从容和亲切:“音洛姐,先前辛苦你帮忙把庭柯送到了医院,还照顾了庭柯这么久,现在我来了庭柯就交给我吧,你肯定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愣了一下,看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