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顾氏的问题已经解决了,发布会也进行得很顺利,整个项目运作得非常好,达到了预期的目标,抛开内鬼的事,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开心和庆祝的。
温颜暂时抛开一切的烦恼,和他们坐在一起说笑,放松,举杯庆祝。
当然,她没喝酒。
陆清辞也不能喝。
最后只有谢灼和贺时干了几杯。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意犹未尽。
但温颜和陆清辞还要回医院。
离开餐厅的时候,贺时叫了代驾,谢灼的车钥匙给了夏柚,让她载自己回家。
夏柚诚惶诚恐的接过:“谢总,我虽然有驾照,但很少开车的,您这名贵的车,我怕碰了。”
“放心,不用你赔,慢慢开没事,不赶时间。”
夏柚在温颜加油的眼神下捧着车钥匙坐进了谢灼的古思特驾驶座,然后如乌龟一般地开上了路。
谢灼喝酒的机会不多,平时也没这个爱好,今天要不是因为顾承州被判刑了,他一高兴要请客,就有点上头。
他的酒量也没有那么好。
车里开着空调,很温暖,车速又慢,谢灼醉意上来,头有点晕乎乎的,靠着座椅偏头看着窗外慢慢驶过的街道,忽然想起了小时候见到温颜的某个场景。
他亲生父亲进监狱后,他和温颜共同的母亲一直都想要培养他们兄妹的感情,但是怕他不自在,温颜的父亲一向不出现,但是钱会给够。
小少年自尊心傲,那样的环境长大,心里也很自卑,总觉得那是一种压垮他的施舍,如果不是他没有能力,不是他太小,他根本不可能伸手接过那些东西。
有一次母亲带着妹妹来看他,提着好多袋子,有好吃的,有新买的衣服裤子鞋子,还有那个年纪男孩子喜欢的玩具。
玩具袋子被小小的温颜提在手里,见到他后,费力地高高举起说要送给他。
当时他只觉得脸上臊红,什么都要别人的爸爸给,而他这样的穷苦人根本就不配用这些东西。
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他突然生气打掉了这个袋子,小孩本来就拿不稳,直接掉在了地上,玩具也摔了出来,摔断了一只手。
小温颜当时就懵了,睁大眼睛,眼眶红得迅速,眼里汇聚起了满满的眼泪。
小孩子根本就控制不住眼泪,瞬间哗哗地掉。
他看到她哭,心里顿时一个“咯噔”,立马就回过神来后悔了。
但他就是倔,小时候就是说不听的倔驴,梗着脖子不愿意去哄她,不愿意道歉。
可没想到小温颜抽抽搭搭又小心翼翼地上前拉他的手,仰着头眼睛红鼻头也红,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哥哥对不起,你不喜欢这个,我下次不送了,你别生我的气。”
当时谢灼就好想把妹妹抱进怀里道一万句歉,说他不是不喜欢,说他没有生气,说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但他最后没有,他只是垂下眼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过了很久才低低地:“嗯。”了声。
但就这一声,小温颜也觉得是自己原谅了他,立刻开心起来。
时隔很多很多年再想起这件事,谢灼仍然非常后悔,恨不得回到那个时候摁着自己的头给妹妹道歉。
他对她有太多的亏欠和歉疚。
以前说不出,现在仍然难以启齿。
他想尽力对她好,她彻底摆脱掉顾承州这个障碍,他真的非常、非常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