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偌大一片天地,连柳长归和谢槿奚都无力抵抗的外来之力,她能抗住多少?
“这一片就剩她一个了吧?”
有人踩着火焰的余烬而来,踩在她所有亲朋好友的尸骨上而来,她甚至能听见还未完全碳化的骨头出尖细的哀叫,她回过头去,是一个白斗篷。
白斗篷停在原地欣赏了片刻她仇视的目光,在她不管不顾拎起落月剑冲过去的瞬间,他伸手一指,甚至还未完全触碰到昭云,就让她变成了点点星光。
“无聊。”
“虫子就做好虫子,家畜就做好家畜,连人都不是,就别想着反抗了。”
不知昏昏沉沉地过去了多久,昭云再睁开眼,外面仍然是一片黑暗。
但与她熟悉的,天空倒塌后绝望的黑不同,苍穹上方洒满了星子,甚至还有月光柔和地倾泻而下。
可气氛却没有任何改变。
昭云的脑中迅流窜过一段她自己的记忆,她以旁观的视角围观了自己在这一世的这一生,很快就接受了自己转世到新一世的事实。
毕竟这也算不上重生,她们之间的经历有些许不同,但大体上是一致的,只不过在这里,连天会出来的更早罢了。
是的,通过自己的记忆,她终于知道了那些白斗篷叫连天会。
甚至还看到了连天会和谢槿奚之间的血仇。
说来说去,也就这一点最让她感到困惑。
在她原本的记忆中,大师兄出身赫赫有名的修士世家,听闻是当家祖母外出时在道观中捡到的他,怜惜他年幼,却没想到这孩子长大一点便露出了惊人的天赋,便一直被这位祖母带在身边教导,这才能养出一个如清风明月般淡雅的人来。
种种血仇,她更是闻所未闻。
但这整体上并不妨碍她拼了命地想要报仇,记忆在脑中走了一遍,叫她以旁观者的身份现了些许不对劲的地方。
上瑶宗内混进了脏东西。
昭云提着落月剑大吼一声便窜出去了,沿着记忆中不对劲的地方一路探寻而去,一脚踹开道路尽头的木门,终于让她看见了那个正在摘面具的狗东西。
这一世的自己很幸福,她能从记忆中看到自己被惯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撒娇耍赖更是手拿把掐,这一切只因为她有一个能承接住她所有情绪的大师兄。
而此时,那狗东西正在将脸上属于大师兄的那张脸扒下来,看见有人推门进来便吓得浑身一震,险些将薄如纸翼的人皮面具弄烂。
昭云在看清楚面具是谁的瞬间就勃然大怒,她提剑一划,怒火滔天的剑气直接将面具一分为二,还在他脸上留下了一条极其丑陋的疤。
她的怒火越烧越旺,难以平息。
“天天就戴个面具死装,你装鸡毛啊!去死!”
那人还来不及为这罕见的面具默哀,便与昭云对打几个回合,步履匆忙地边逃边还手。
他完全不是这个昭云的对手,好几次都要被打得落荒而逃,可昭云连他的退路都封死了,只能被迫与昭云对打。
落月剑在他身上划出大大小小的伤口,那人捂着鲜血淋漓的地方呕出好大一口血,忽然双目恨恨地看了过来。
“这是你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