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皇帝拂袖一挥,身后的宫女立刻心领神会。
几人扭动着身姿来到韩布身后,或是手中捧着饰品和器具,或是躬身拿着扇子,轻轻摇曳,亦或是捧着香炉,袅袅青烟中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陛下?这是何意?”韩布眉头紧锁,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深沉起来。这般恩赐,多少有点过了吧?
知道对方会是这般反应,隆圣帝平了平手,示意对方入座。“好了,银子虽然没有多的,人还是有嘛,该吃吃,该喝喝,别整这一出愁眉苦脸的。”
“这……”韩布犹豫几息,还是抱拳朝着皇帝回礼。“那微臣有却之不恭了。”
话长话短,酒过三巡,
隆圣帝放下杯盏,随意的询问起平乱过程。
见话题有变,韩布亦是停杯起身,而后微微低头。“回陛下,这几年平乱,实乃艰苦卓绝。
初入匪患之地,地形复杂,这群乱贼熟悉各处山谷与沟壑,戍边司受制于此,难以展开围剿,处处被动。
好在一年多的探查,微臣逐步摸索,绘制出了详细地图。
次年秋,微臣率部与之多次交锋,虽有小胜,却始终难以尽灭。好在雍王相助,开春之后与微臣分兵多路,对之全面围剿。
待到今年夏,这群乱贼已至绝境、便是有些反抗也不过垂死挣扎。
幸得陛下洪福庇佑,微臣方才不负所托,得以还湘、吴二州之安宁。”言罢,韩布坐回原位,双手放于膝顶,低眉垂目,余光也不与皇帝对视。
“倒是有些波折。”隆圣帝微微颔,而后轻叹一声。“去年凉州折了数万兵马,今年青、幽二州又有民乱生。
欧阳正奇新败,想必你已知晓。苏北石陈兵析津,甘州随时有沦陷之危。
难呐!难呐!”
“陛下……”
韩布正欲开口安慰,隆圣帝却是继续说道:“既是庆功宴,今日咱们不谈这些糟心窝的破事。韩爱卿,朕有一事与你相商。”
“哦?还请陛下示下?”韩布面带疑惑的抬眼望去。
“令郎已年过二十了吧?朕听闻他尚未娶妻?朕的四公主正值芳华,聪慧温婉。
现如今,朕有意将令郎招为老四的驸马,韩英那小子可谓声名狼藉,这个你应该知晓。
你好好调教一番,朕也不多言。此事你意下如何?”
“这……”韩布闻言,又惊又疑,连忙跪地叩。
“怎么,你不愿意?”
“陛下隆恩,微臣惶恐之至。犬子顽劣不堪,岂能受陛下青睐。”言罢,韩布将额头贴至地底。
“教,教不好就打,打不好就禁足。这是朕的恩赐,也是态度。”说着,隆圣帝站起身来。“你要是教不好,送入宫来,朕亲自调教他。”
听闻此言,韩布赶忙应声。“幸得陛下看重,实乃犬子莫大的福分。微臣定当尽心调教,让他好好侍奉公主。”
“如此甚好。”隆圣帝微微一道:“既无异议,此事便定下了。待择良辰吉日,朕亲自为他们搭台过礼。”
父亲所言非虚,看来陛下的日子不好过啊,徐沧这是逼着韩府站队……哎。“微臣叩谢陛下隆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