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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聚会之后,几人或忙着学业、或准备出国,已经很难再约。
时间继续往后走,学校里又突然传出了柯煜的消息。
听说他在数竞冬令营中层层突围,从国训队选进了15人国家候选队,又从预备成员里,一举拿下国家队4人小组的名额,7月份,会去挪威出战imo。
他在竞赛路上一头扎到了底,也够到了很多人难以企及的顶峰。
到这时,大家也才终于确定,柯煜是真的不会再回学校了。
所有人都说,他有了比在一中比在芙城,更丰富的活动更耀眼的圈层,可能也更出类拔萃的人生。
也有人在传,他本来就是到芙城过渡的,上高中就应该转回去,也不知道为啥会多呆了一两年。
聊到他,自然也会带到林喜朝。
带到俩人无疾而终的恋情,带到他们一度以为这对儿能走很远,但就是,匆匆几个月而已,和大多数校园情侣一样,没什么特别的,自然也没什么值得唏嘘的。
时间久了,她的朋友们也从最开始的讳莫如深,到像聊起一个普通同学一样地问她——
“你和那谁还有联系吗?”
林喜朝这时会坦然回,“没有。”
其实还是有的。 金榜一直养在她们家,她偶尔会在朋友圈晒一两张小猫照片。
那条动态在过了好几个星期之后,会收到来自柯煜的遥远点赞。
他们即使还保留着关于对方的一切联络方式,但没有留言,没有对话,只是一颗普普通通的小红心。
他整个人对林喜朝来说,已经变成了一个躺在好友列表里快要落灰的朋友。
仅此而已。
而林喜朝,也不再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平凡女生。
她从一开学,就力压方婉仪屠榜文科大小周月考的第一,她不仅要拿总分第一,各门单科成绩也跟迭buff似地门门刷第一,除了稍显薄弱的数学,她现在的成绩,已经让人难以望其项背。
这宛如学习机器一般的牛逼势头,猛然变得这么恐怖,大家都隐隐觉着,人本生就这么优秀,也理应站在最高点。
就是可惜那谁不在了,不然这一对儿在感情上破裂,又不得已在颁奖台上重聚的那场面,应该还怪好嗑的。
追她的人也变多了。
初恋脸,好成绩,性格乖。于是,又跟迭buff似地引出一些蠢蠢欲动的学长学弟。
她有时候会觉得烦,拒绝人也相当有一套,遇到穷追不舍的人要到她号码、频繁跟她消息弹电话,她都干脆周一将手机上交给老师,周五放学又上交给父母。
几乎没有任何网络娱乐活动,除了学习就是周末去店里帮忙。
遇到实在追得紧的人,蒋淮会出手帮她。
被这种实打实混皮子学生多叫去问话之后,自然也不会有人再对她有多的企图。
林喜朝这人吧,是谁也不爱谁也甭搭理,一心就想着刷题。
时间就这么飞而过,日历一点一点地撕,她们上了高三,面临高考,又慢慢地离高考越来越近。
林喜朝的头留了很长,从最开始的及肩,到现在的抵胸,不仅洗起来麻烦,光是扎头都开始让人烦躁。
同寝的室友们劝她剪掉,徐媛媛都把她拉进了理店,林喜朝还是拒绝了。
初中就因为剪短而后悔过,高中三年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怎么说也算是一种见证。
至于到底在见证什么,她也无法细究。
只是在上楼下楼时,她长长的马尾总会扫过身后人的校服,丝会被人不小心勾住。
头帘拉扯的这瞬间,她抱歉回头时,总会想起一个断联许久的人。
会站在她身后弹她耳垂,扯她尾,像小学生一样幼稚地吸引她回头。
没有这么个人。
周围的同学已经开聊想上的大学、想读的专业。
老师做统一征集时,她会很肯定地说自己想念新闻传媒。
于是在排排候选的大学名单里,她一定要上最好的那一个,而最好的那一个,是在北方,是在府。
说到北方,她在一中已渡过两轮冬季,芙城依旧难以下雪。
高三平安夜那晚,低年级的学妹玩起了泡沫雪罐,对面教学楼的走廊上,成片的雪花白茫茫垂坠。 林喜朝在背书的间隙抬头去看,那些化学物质转瞬即逝,浪漫又虚假,但她还是将目光停顿了许久,放置自己,如同在亲历一场初雪。
……
班里的红色横幅贴着——“愿你以渺小启程,以伟大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