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冷还是不舒服?”
她凑过去想摸林喜朝的额头测温度,林喜朝下意识躲开,反应有点大,林母蹙眉,一把扯下她的衣领,捏着她的下颌抬头。
林喜朝心里一慌,赶紧抿唇,却还是没遮住。
林母已经眼疾手快地抹着她的嘴唇下拉,盯着那处,极沉极缓地出气。
她内收的唇瓣现出小而隐秘的伤口,在明亮的路灯下,在林母灼灼的视线中,无法藏匿。
都不需要什么解释。
林母顿住手,半晌,重新给喜朝拉好衣领。
“去住校吧。”
嗓音太低。
“是妈妈的错,你应该去住校。”
脚步声重新响起,一快一慢,林喜朝把衣领的拉链彻底解开,看着妈妈匆匆往前的背影,鼻间酸涩-
柯煜去找了苟奚维。
在华科南路的一家地下bar,店面很小,挨着周末的这个点已经是人挤人,霓虹灯球在头顶转,他挤过吧台和dj台,在转角的小座位里,看到苟奚维挨着一群漂亮女孩聊天,看上去年龄都比他大不少。
柯煜轻哂,径直走过去拍人。
苟奚维转过来,乐呵呵笑着起身,又凑过头去给最近的女孩说,“等我一会儿啊姐姐。”
说完捏起桌上的塑料杯递给柯煜,“你说要来给你调的。”
柯煜接过,转身走出去,他在酒吧街边的汉堡车里买了个汉堡,和苟奚维一起坐在外面。
形形色色的人穿梭在他们身边。
柯煜抽纸把汉堡里的青菜叶给抽掉,慢条斯理地嚼了一口。 “没吃饭啊哥。”
柯煜不答腔。
苟奚维瞅着柯煜这一脸的楞,又观察了下他的情绪,笑:“都那个那个了,还心情不好啊?”
“说正题。”
苟奚维清咳一声,坐端正了些,给自己点了根烟,“说起这事儿也挺好笑的,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初中上的那个竞赛班,你只来了一两节的那个。”
“没印象。”
“害,许矜宵就在那个班啊,我当时脑子里压根没这个人,后来还是去实验了,他主动跟我聊的。”
“他跟你聊?”
柯煜嚼了两口就放下,有点腻,他握起塑料杯喝了口酒。
“对啊,他问我还记不记得他,他说他那会儿在竞赛班,成绩特差。”
“成绩差?”
“啊,当时带我们那老张,老爱在班上夸你,也老爱骂一个人笨,说人垫底,我有印象的除了你就是垫底那人,结果他妈那人居然是许矜宵。真牛,人现在都冲成和你一个级别的了。”
柯煜放下杯子,悠悠瞥他一眼。
苟奚维笑着搭上他肩,“我不是也打竞赛吗,人一直辅导我来着,那会儿岑舒然喜欢他,我追岑舒然的时候,还是通过许矜宵给传的话。”
手指沿着杯壁滑,柯煜敛眸,“他就爱来这套?”
苟奚维乐了声,没说话。
柯煜继续问:“他妈在哪个学校教书?”
“之前在实验教的,就带许矜宵那班,后来许矜宵出了点事儿,就主动调岗去昱德了。”
苟奚维说到这里,沉默了一瞬,特意用烟嘴点了点手腕,呼口雾,“他妈是真的严,她带出来的好几届学生都说她。”
柯煜的视线停在苟奚维的手腕处,指尖依次敲过桌沿,问,“竞赛班那老张电话还有吗?”
“有啊。”
俩人掏出手机交换电话,苟奚维:“快跨年了,元旦一起玩啊煜哥。”
“再说。”
“不过你们学校跨年挺热闹的,点灯仪式那阵仗搞老大,诶,这届是不是到你上去了。”
柯煜埋头输入号码,轻耸肩。
“那不会是许矜宵吧?许矜宵最近风头劲的,我们学校都在传,说一中把他挖过去成了个宝。”
柯煜低头笑了笑,没说话,收手机拍拍他的肩,“走了。”
说完就准备起身,苟奚维却在这时候拉住他,手里的烟掐灭在桌上,他抬头,收了那副嬉笑的表情,相当诚恳地说——
“煜哥,其实许矜宵这人,他和我们都不太一样,你……尽量收着点吧。”
酒吧的鼓点一声震过一声。 柯煜抽出手,狭长的眉眼微微上撩,什么话都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