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咲根本不听她的拒绝,抬起她的腰就去褪她的裤子,这大约是所有雄性生物的一种本能,攻城略地,平川踏山,在性事上占据主导地位,以此来获得安全感。
可在皮肤相贴,体温传递的那一刻,萧咲停住了动作,他弯着腰,伏着身子趴在元满身上,烫人的眼泪全部砸在她的脸上。
他在做些什么?他曾经教元满,做爱应该是两个人心意相投的交融,而她的意愿高于一切。可如今,他竟然妄图依靠做爱来挽回变心的对方,且丝毫不顾及她的想法。
她这样好,所以遇到一个更优秀的男人喜欢她,追求她,实在不足为奇。萧咲害怕了,那个年轻的男医生,与她有着同样的职业,学历,和她一样聪明优秀,是不是他们也拥有更多共同话题?生活与思想的重合是不是也比他更适配,更完美呢?
“不要……”萧咲将脸贴在她的胸口,呜咽着开口。“你不可以这样,你答应过我,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你不可以……”
从前萧咲一直认为,自己会支持元满的一切决定,只要她喜欢,哪怕她选择一个比他更好的男人,只要她幸福,他都会真心诚意地支持祝福。
可真当事实摆在眼前,萧咲才知道以往的宽容伟大不过是掩饰卑劣的幌子,他醋得要疯,看到那个男人将手搭在元满肩膀上时,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前去揍他。
占有欲是爱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萧咲意识到,自己没办法像自己从前预期的那样理智大度。
他不要元满选择别人,哪怕那个人比他更好,他在心里自私地想着,同时埋怨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好一点,好到元满的眼睛里再也装不下别人。
“你不能喜欢别人,我不要你喜欢别人,我们好好的好不好?满满。”萧咲一边说一边将眼泪全都抹在她身上。
而身下的元满却愣住了,显然萧咲的话让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她纳闷地开口:“喜欢谁?喜欢别人?我吗?”
“你不要喜欢他……”
“你在说什么,笑笑?什么我不要喜欢他?”元满不解地看着哭红了眼睛的萧咲。
萧咲抽噎了一下,哑着嗓子道:“我听见了,他说下次找你……找你的时候给你消息,他不是好人,他想骗你,满满……”
“不是你想的那样,笑笑,他是说下次做血检的时候给我消息。”元满开口打断,语气迫切。
“做什么血检?”萧咲这才抬起头。 见无法搪塞,元满面露难色,纠结了一会觉得还是这件事情被误会比较严重,于是开口坦白实情。
她在两个月前的一场紧急抢救手术上,职业暴露了。
由于患者大腿上的压力止血带突然断开,血液直接溅射到了她的眼睛里,而这位患者的传染病检查报告上显示了hIV阳性。
院感科拉起了红灯,元满做完紧急处理还有些云里雾里,阻断药吃下肚子后她才开始害怕。
这件事,她不敢告诉萧咲,怕他担心,所以这两个月来找了无数个由头借口躲着他。
今天她第八周的血检出了结果,是阴性。
“丁医生今天是来告诉我结果的,我的血检结果一路绿灯,这基本就可以安心了,不会有事,之后还有两次检查,也就是走个流程。”
交代完一切的元满小心翼翼地观察着萧咲的表情,见他眉头一点点皱起来,她赶紧补充:“黏膜感染的可能性本来就很低,加上应急处理得很到位及时,所以不用担心。”怕他不信,元满又重复了一遍:“不会有事,真的。”
萧咲压在她身上,灯光被他遮去了大半,他看着元满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开口:“两个月前的事?”
“嗯,我是想等再做一次血检,情况彻底稳定再告诉你的。”
“过段时间再告诉我?”萧咲轻笑了一下,背光下,他眼底浮出了少见的凉意。
元满乖乖地点头,抬手搂住萧咲的脖子:“笑笑,我是怕你担心,只是没想到你会误会这个……”她放低了声音,贴在他耳边表明心意:“我才不会喜欢别人呢,只喜欢你,笑笑,最喜欢你了。”
红晕从脸颊延伸至耳尖,元满贴着萧咲的脸蹭了蹭,讨好的动作目的明确,男人的手缓缓握住她的手腕,掌心炙热,撩动着她心底的渴望。
当她开始期盼下一刻的动作时,萧咲有些用力地将她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扯了下来,看着元满不解地表情,他缓缓直起身子:“我是你什么人?”
元满嘴唇微张,嗫嚅了两下,低唤:“笑笑……”
“我在问你话。”
“老公……”
“原来你还知道我是你老公?”萧咲有些用力地打开她想要抱自己的手。“元满,为什么现在遇到这种事,你还是选择瞒着我?”
元满小声回答:“我怕你担心……”
“是!!”萧咲拉高的语调,眼底的凉意顷刻间沸腾。“我当然担心!我宁愿今天是你喜欢上别人了,我也不想听见你遇到了这么危险的事!!!”
他的后背早就被冷汗浸透,从元满坦白自己职业暴露的那一刻起,他仿佛被人浇了一头冰水,醋意拱起的火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难以遏制的后怕。
滚烫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掉落,萧咲语无伦次地宣泄着自己的恐惧:“我们都结婚了,你为什么不能依赖我?为什么有事你不可以告诉我,我不是你老公吗?你为什么……我是没你聪明,没你懂得多,所以我连为你分担的资格都没有吗?”
“不是这样的,笑笑,我没这么想……”
元满的语气紧张得颤,灯光在她眼中碎裂开,浸湿后溢出眼眶。
害怕的情绪掺杂着怒气如同野火燎原一般蔓延,席卷了萧咲全部的理智,直到看见元满的眼泪,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控。
“对不起。”萧咲坐起身,将元满抱进怀里,蹭掉她脸颊上的眼泪,低声道歉。“我不该脾气,对不起,满满,对不起。”
频频的道歉反而刺破了元满的伪装,隐瞒情况的两个月里,她本人的心理压力是极为巨大的,此刻面对萧咲,她终于摊开自己全部的委屈,坐在他怀里哭起来。
她的眼泪濡湿的萧咲的领口,体温将湿意蒸腾,男人身上的香味在喘息间蔓延,元满仰着脑袋贴在他脖颈处张嘴就咬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