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然的声音此时忽然传来。
“说笛族族长对咱们尊上阳奉阴违,说不定另有玄机。
吴笛则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江然随手把人扔到了一边,看了渡魔冥王一眼:
“回来了?”
“那也是我姐夫厉害,让笛族的蛊术无从施展,否则,你这老家伙多半也得伤筋动骨。
这件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当中究竟裹挟着多少的算计,暗藏了多少杀机,以及为此究竟付出了多少条性命,却并非言语所能形容。
“本尊没有取他性命,原因有两个。
“一个是因为,你们和他之间,还有一些恩怨未曾了结。
“还是那句话,这事情若是本尊未曾碰到,姑且也就算了。
“既然本尊在这里,并且他还将主意打到了本尊的身上,那自然不能不理。”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这老族长确实是将江然算计在其中的。
他虽然有手段,也有心机可以夺取蛊神的血液。
但纵观整个过程,却极为困难……可以说是堪堪达到,还险死还生。
如果按照老族长原本的计划,江然和他一起出手对付蛊神,那就彻底轻松了。
只可惜,江然不愿意按照他给的话本往下走。
就只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原因。
“今日这一战,笛族上下都已经发现了端倪,蛊神最后这一手,声势实在是太大了。
“引得整个笛族上上下下的蛊虫全都飞了过来。
“遮天蔽日的,这挡也挡不住,遮掩也遮掩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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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要是没有猜错的话,这会蛊神洞外,只怕已经炸开了锅。”
先有老族长以烈焰蛊,映红了半边天空。
后有蛊神出手,召唤万蛊来助战。
这一折腾,如果笛族的人这会还能按照往常那般生活,那这笛族的心理素质,着实是叫人佩服。
“所以此人还得留着,解决后续争端。”
江然说到这里,看向了旁边的蛊神女慕,眸光不免有些复杂:
“至于这个人……如何处置,就交给你们自己来决定了。
“她是蛊神,是你们笛族的信仰。
“也是蛊术传承的由来。
“于情于理,都不该让我一个外人来处置。
“另外打伤她的人,累的她落得这般境地的,也是你们的老族长而不是本尊。
“所以,如何行事,就看你们自己的了。”
该说的话说到这也就差不多了,江然抱着胳膊,退到了一边。
田有方勉强上前一步,凝望着老族长。
老族长气若游丝。
他虽然看上去周身完好,实则于精神层面已经被江然斩断了双手,放了一身的血。
有些时候,精神足以影响到身体。
哪怕明知道自己什么事情都没有,但偏偏什么事情都做不到。
老族长如今就是这种情况。
他在幻境之中所体验到的,是让他心境崩塌的巨变。
哪怕明知道那是幻境,哪怕如今已经恢复了正常的五感。
可是,那断臂放血的痛苦就好像凝结成了网,牢牢地束缚着他的身心,让他再也施展不出,曾经的武功和手段。
因此,当他此时和田有方四目相对的时候,眸子里竟然泛起了一丝释然:
“机关算尽,仍旧落得这般下场。
“这虽然并非是老夫想要的,却也……却也不得不说,引魔尊入局,也不是没有考虑过这样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魔尊远比老夫所想象的,还要更可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