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着道:“现?在?我要检查一下这里,各位还请稍安勿躁。”
陈微明:“我可以陪云捕头一起?。”
云维舟与陈微明对?视一眼,点头。
她心中明白,自己一个人调查可能会被怀疑偷偷做手?脚,有个人陪着一起?,也算是互相监视。
云维舟查得很仔细,可惜现?场被破坏得十分严重——严良节是查案子的外行,虽然有所注意?,还是留下了自己的足迹。
她甚至钻到石榻底下查看,然后?又跃至房顶。
陆月楼:“云捕头发现?了什么没有?”
云维舟:“我先问一句,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谁躲在?石榻底下的?”
严良节:“什么?”
其他人也都?面露惊异之色,这个反应,明显是没有。
陆月楼低下头,发现?石榻底下干干净净,一点灰尘也没有。
他好奇:“云捕头怎么看出下面曾经藏了人的?”
云维舟刚开口,又对?陈微明道:“陈姑娘,方才你也瞧见了,是不是?”
陈微明点头:“石榻右侧的下方,靠近中间的位置上,存在?水汽凝结的痕迹。”
钱大富听得迷糊:“怎么又是右侧又是中间的……”
陈微明默了一瞬,耐心道:“石榻有两长两宽四个边,水汽痕迹在?右侧那条宽边的中间的下面。”
“……”
包括师思玄在?内的人同时露出了就?算有水汽又能证明啥的表情。
——虽然众人出身不同,立场也存在?微妙的差别,此刻却都?产生了相同的感受,就?是觉得对?方解释了跟没解释好像差不太多。
陆月楼面露沉吟之色。
作?为一个上进的人,纵然知道可以向对?方求助,他依旧会试着靠自己找出答案。
陈微明:“建造这间静室的主要材料是石块,石板地面温度低。昨晚如?果有人藏在?床榻下面,此人脑袋对?准的位置就?是右前端或者左前端中间,对?方呼吸时,靠近口鼻处的地面便会凝结出小水滴。大家?都?能看见,石榻底下非常干净,没有一丝灰尘,证明经常有人打扫,那么从上次打扫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大概率有人曾经藏在?下面过。”
哪怕未曾发生意?外,有人藏在?岑照阙石榻下面这件事都?值得仔细思考一下,何况此刻那具无头尸体就?横在?石板上,
云维舟:“那么上次打扫是什么时候?”
严良节:“若无意?外,小豆子一定会早晚洒扫。”
陈微明:“所以?石榻下藏人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晚上。”接着道?,“现在是白天,温度不对,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可以?再找个人趴在石榻下面,试试看要多久才会出现大小相同的水渍。”
桂堂东觉得这姑娘脑子转得挺快,并?不比六扇门捕头差,问:“已经看过现场,接下来咱们该做些什么?”
陈微明目光在无头尸体上一扫,道?:“石室空间有限,再待下去难免惊扰亡人,咱们不妨换个地方谈话。”又道,“稍后可以?送信回城,问一问六娘子?这段时间的经历,看她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桂堂东点头,又瞧云维舟。
云维舟:“云某暂时没更多要查探的。诸大总管,还请你派人看管此地。”
诸自飞缓慢点了下头:“好。”
花厅上。
陈微明一路上都跟云维舟并?肩而行,此刻更是直接坐到?了人花鸟使旁边。
陆月楼觉得陈微明藏有秘密。
一个藏着秘密的人,却并?不躲着花鸟使走,反而叫人觉得更加不安。
荀慎静很想打探一下陈微明的来历,可惜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
钱大富亲去烧水煮茶,然后端给众人。
陈微明接过茶盏,道?了声谢,又道?:“如今暂时还无法查清楚谁是对岑门主下手的人,许多事情难以?抉择,不过在下建议,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先想一想,有谁是绝不可能?对岑门主动手的人。”
荀慎静闻言忽道?:“如今已经轮到?陈姑娘站出来主持大局了吗?在下倒不是小看姑娘,只是觉得,主持大局之人,至少得先证明自己绝非凶手。”
陈微明神色不动:“如今大总管等人都在,当可证明在下只是第一次来艰虞别院,何德何能?,可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她没有作案能?力?。
荀慎静定定瞧了她一会:“陈姑娘之前?说,自己对毒药有些了解。而且若是在下看得没错,姑娘身上还有易容乔装的痕迹。”
陈微明闻言笑了下,倒也不跟对方纠缠,只道?:“既然足下说我身具嫌疑,好,那就?先不将我算在绝不可能?动手之人里?。”
钱大富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觉得云捕头没有嫌疑,她昨天刚来艰虞别院,而且出身清正?宫,没有作案动机。”
徐中直摇头:“学生以?为,此时就?说云捕头没有嫌疑还为时尚早。”
钱大富没料到?反驳自己观点的人居然是徐中直,纳闷:“为何?”
徐中直:“云捕头固然是可信之人,可今日之前?,诸位可有人曾见过云捕头?”
“……”
众人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个问题。
云维舟:“诸位是觉得在下并?非云维舟,而是冒充云维舟身份的恶人?”她打开自己袖袋,“在下有花鸟使的印鉴与令牌在身。不过这些身外之物,真要伪造的话,也不是不行……”她想了想,干脆道?,“既然如此,嫌疑人目前?也算我一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