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就这么看着她,也一直都没喊她起来。
叶轻悠早就有了准备,膝盖上早就缠了羊毛毡子,跪上一时片刻也不会累。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僵持着,方姑姑和花嬷嬷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终究是太后忍不住咳嗽,方姑姑上前递水。
太后猛喝了两口,不停地用手抚着胸口,“你的胆子也挺大,还真的敢来,就不怕哀家不放你走?”
“您若希望我在这里陪您一段日子,孙媳妇儿自然乐意。”叶轻悠笑眯眯地道。
太后狠狠地剜了她一眼,“贫嘴!”
“这是孝心。”叶轻悠跪着凑上前些,帮着太后捏了捏腿,“其实殿下也想让我留在宝坤宫多呆一段日子,如若您答应,我这就让她们收拾东西送过来。”
“他?呵,他怕是希望哀家早日咽气才甘心。”太后提起宇文宴,忍不住又气得咳嗽。
“您也不能怪殿下,若不是他现了端倪,岂不是您也一直被蒙骗着?”叶轻悠想到老国舅的事,直接挑明,“而且殿下的意思是,只要他交待了幕后之人就放手,毕竟也是长辈,不会涉及到老国舅府的荣辱。”
那老头儿藏得着实隐秘,谁能想到他居然与燕国有关系?
太后也被这话噎得哑口无言,因为叶轻悠并未说瞎话,就连梁帝都已经亲自来说过。
可太后心里还是不舒服。
“难道不知先来与哀家通个消息,偏要闹得没了体面收场?在他的心里,哀家比不得一个案子。”
“您为何不怪老国舅不先通个消息?哪怕看到情况不妙,和您求求情也行?”叶轻悠十分不解。
为何一旦出事就要怪在宇文宴的身上,斥他无情无义?却不知她们一直都在被当成傻子忽悠着,是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么?
“咳咳!”方姑姑在一旁狠狠地瞪了叶轻悠一眼。
这岂不是在太后的心窝子上撒盐?
花嬷嬷吓得嘴唇都在抖。
太后本就身子不好,这话如此扎人心,可别真的被气过去!
太后直勾勾地噎了半晌,若不是猛的捶了一下心脏处,真要被她气死过去!
“依你所言,还是哀家不识好歹了?”
“一个蒙骗了您的弟弟,要联合外敌坑害您的儿子和孙子,您觉得是不是胳膊肘有些歪的不是方向?”叶轻悠可没打算停嘴。
太后眼前一黑,脑袋一倒。
方姑姑连忙上前掐人中,好半晌才看到太后终于被掐醒了。
“四王妃您还是走吧!”方姑姑生怕再多说两句,这大喜的日子要变白事。
叶轻悠撇撇嘴,看向太后。
太后都没让她走呢,她若真的离去,岂不是又要被怪罪了。
太后却一个字都没有说,眼泪顺着眼角的皱纹汩汩流下,泣不成声。
她只摆了摆手,哑了半天嗓子说了一个“滚”字。
叶轻悠长舒口气,立即簇步离去。
太后看到那娇小的背影消失眼前,“她说的没错,哀家的确是那个最蠢最笨最无知的人!”